我终于买上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为的是可以常常回乡下的老家看看年迈的娘亲。
我本不是爱车一族,正如骨子里喜静不喜动。真正触动我勒紧腰带攒钱买车的,是娘亲年前的一次锥心扎肺的行为。
永远忘不了那个狂风大作的秋日周末。娘亲电话里催我到 6 路车终点站(绿博园)接东西,是家里刚刚收获的新鲜蔬菜和水果。那时节我正犯腰椎病,好长时间没回家看娘亲了,倒是她老人家坐着公交到城里来看我,每次都大包小包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农家产品,让我这个几近中年的儿子唏嘘不已。后来,我可怜的娘亲因操劳过度患上了可怕的帕金森抖动症,来的次数也少了。
在乘坐 6 路公交的路上,我想要是有辆自己的汽车该多好,四十余华里的路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搞定,再不用在风里雨里挤车等车了。可恨我的腰疾,折腾得我连驾照也没有顺利考下来。
到终点站了。一出车门,我就看见我那年过七旬的娘亲,正在几十米外的羊肠小路上拥着一辆三轮脚踏车吃力地向站点挪着步子。娘亲稀疏的白发被强劲的秋风肆意翻弄着,一边又一边遮住她满是沧桑褶皱的脸庞。她不时用瘦如枯柴的手指拂弄一下挡住的视线,生怕觅不到自己的儿子。
好可恶好张扬的秋风,把站点绿博园周围刚植过的紫槿树刮得东倒西歪。我真担心我的娘亲,她单薄且颤颤悠悠的身子一旦停下来离开车子,会被狂风席卷而去。忽然明白,娘亲所以没有骑上脚踏车前进而一步一步往前挪,完全是因为顶着大风走路啊!
顾不得自己隐隐发作的腰痛,我飞跑着迎上去。当我用宽大的胸脯罩住娘亲那羸弱的身躯的时候,当我夺过她手中的车把的时候,当我握着她抖动冰凉的双手的时候,我的眼睛湿润了。
本想埋怨几句,老人家不该在这样恶劣的天气还想着给儿子送东西,可话到嘴边又打住了。娘亲既然来了说这些又有何用,怪只怪我这个当儿子的身体不争气,不能自己回家取东西反害的老人亲自来送,怪只怪儿子混到现在连私家车还没开上。
公交车又要开了,娘亲帮我把一份份凝聚着慈爱的包裹拿到车上,嘴里不停地叮嘱我到城里后一定找人帮着搬回家,别伤着腰。
可怜天下慈母心哪!任我在车里怎么劝说,老人家愣是等汽车启动后才骑上那辆陪伴她多年的三轮车,乘着顺风慢慢离去。
我呆坐在车里,眼睛却一直不敢移开娘亲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不时泛起一阵又一阵酸涩的涟漪,泪水的波涛打翻了自责的心船……
回到家,我在日历上记下这个锥痛心髓的日子,默默发誓:考完驾照马上买车,每周开车回家看娘亲。
今天,这愿望实现了,我可以随时驾着我心爱的“兰兰”(北京现代伊兰特)车回家看我的娘亲了!
我呆坐在车里,眼睛却一直不敢移开娘亲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不时泛起一阵又一阵酸涩的涟漪,泪水的波涛打翻了自责的心船……
回到家,我在日历上记下这个锥痛心髓的日子,默默发誓:考完驾照马上买车,每周开车回家看娘亲。
今天,这愿望实现了,我可以随时驾着我心爱的“兰兰”(北京现代伊兰特)车回家看我的娘亲了!(王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