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杰
人民币汇率是过去10年里中美经济交锋的核心问题之一。为了推卸经济政策失败的责任，美国政府置事实于不顾，把自身经济问题归咎于人民币汇率，动辄拿人民币汇率说事，以达到转移矛盾的目的。就连一些美国人士对此也感到厌倦，称这已成为非常无聊的政治游戏。为了防止美国大选过程中人民币汇率被进一步政治化，中国应该积极应对，澄清事实，争取主动。
2005年7月，在自主、可控、渐进原则下，中国启动了人民币汇率改革，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为了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2008年下半年恢复了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相对稳定。2010年6月，综合权衡国内外经济形势，中国再次启动汇改，继续深化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的市场化改革，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
中国汇改的重要成就之一是基本实现了汇率向均衡水平调整的目标。2005年汇改以来人民币对美元升值30%，2010年重启汇改以来升幅也将近8%，人民币单边升值预期趋弱，汇率双向波动特征渐趋明显。尤其是今年9月底以来，香港市场上人民币汇率与境内市场倒挂，出现小幅的贬值压力。在国内银行间市场上，人民币对不同货币的远期汇率有升水也有贴水，1年期人民币对美元的远期汇率升水也回落到200个点以内。这些市场表现说明人民币汇率已经趋近于均衡汇率水平。
从国际横向比较来看，人民币也是过去几年国际外汇市场上为数不多的强势货币之一。自2005年7月迄今，美联储公布的美元对23种货币双边汇率数据显示，人民币汇率升幅居第六位；国际清算银行公布的58种货币有效汇率数据显示，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升幅居第六位，实际有效汇率升幅居第五位。
然而，美国方面无视这些进展，依然指责人民币汇率存在根本性失衡。汇率根本性失衡是2007年6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引入的新概念，用于与成员国经济政策磋商。尽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汇率顾问小组开发了一系列均衡汇率模型，但不同模型测算的结果差异很大，误差范围高达10%，运用起来有相当大的争议。美国某些智囊机构却不顾其现实可行性，在存在诸多假设和人为参数设置的基础上，公布包括人民币在内的各国货币汇率失衡程度。今年10月份美国参议院还通过了《2011年货币汇率监督改革法案》，矛头直指人民币，威胁要征收反补贴税。由于均衡汇率模型技术上的障碍，该提案成功立法的可能性不大，但要防范因美国大选等政治因素导致极端情况出现。
汇率管理不等于汇率操纵。中国汇率管理的主要目的是实现汇率有序调整和保持汇率基本稳定，防止汇率超调和大起大落，而不是人为低估汇率。这对保持中国经济稳定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尤其在国际金融危机期间堪称中国对世界的贡献。2005年汇改以来，人民币汇率除个别特殊时期短暂走软之外，整体呈现升值态势，这是汇率向均衡调整阶段的正常现象。随着人民币汇率实现均衡，汇率市场化机制的完善，人民币汇率会出现与经济基本面变化相适应的上下波动和升贬交替。中国汇率管理也没有人为获得竞争优势的意图。危机以来，中国采取了扩大内需、扩大进口和人民币升值等一系列有力措施，促进国际收支平衡，经常账户顺差占GDP比重从2007年10%的高点降至5%，今年有望进一步下降至3%以内。
反观美元等一些发达国家货币汇率，自危机以来频繁大幅波动，是国际金融市场的不稳定因素之一，甚至成为一些国家对外转嫁危机成本的工具。例如，2008年下半年美元汇率突然走强，是把发展中国家拖入全球金融海啸中的重要渠道。正如路透社评论所言：在当今世界上唯一能够操纵货币汇率的国家不是别人，而是美国。因此，近年来各国都加大了汇率管理的力度，防止被以邻为壑。就这个角度而言，所谓的货币战争、汇率战争，始作俑者正是那些不负责任的发达国家。
中国应排除国际噪音，继续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中国不会因为有国际压力就动汇率，也不会因为有国际压力就不动汇率，而是该动则动：根据国内外经济形势发展变化，适时适度推进人民币汇率改革，以防止国际噪音对扰乱改革的既定步伐。（作者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金融学院院长）
